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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冥王星》 可以告訴我死後會去哪嗎?
2025-05-21 11:24

【識港網訊】身穿寬鬆便服的女主演在舞台一側,向男主人公傾訴,「我哋做戲又好,寫作又好,生活又好,都係要面對人嘅。」今年五月,一部以疫情為背景,探討親情、多元社會與非主流者處境的話劇《你好,冥王星》,於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上演。這部戲的編劇何雨繁是北京鼓樓西劇場的簽約導演和劇團團長。他講話直率,主題明確,在訪談中極少談及與戲劇無關的事。記者與他聊到戲裏的人物,何雨繁說:「在開排前,我跟導演和演員說,我覺得這幾個人物都是非常天真的,他們保持了一種天真的狀態和原來的自己,沒有刻意為了適應某種需要而改變。」戲中的女主人公曾是一位演員,她不順應劇團既有的演出規範,而是依照當下舞台上的感受作出違背劇本的舉動,因此不被劇團認可,被稱作舞台上的「野獸」,她卻依然堅持自己對表演的理解。她的父親也因性格不擅表達,在職場中遭遇不公的對待,最後都沒有為自己辯解。戲裏的男主人公這麼形容女主角的父親:「一個被邊緣化嘅小人物,連反駁嘅資格都無!」儘管劇中的人物並不符合主流社會的期待,他們仍堅持保有內心原初的特質。

    女主角在戲中想像出一位支持她「野獸派」表演方式的「角色」,然後神色侷促地說出真相:「依個人根本就唔存在,係我想像出嚟,自我安慰啫。」編劇解釋,這就像小孩子在孤獨時幻想出一位假想朋友一樣,「她到了一個這樣的年紀,依舊保持着童年需要的支撐。」如同編劇在受訪時談到表演中所說的「退行之路」:讓演員回到原始狀態,就像小孩子在玩過家家時,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懷有純然的相信,因他們沒有受到社會規則與認知的干擾。編劇對角色內心「天真」的設定,或許正是對這個社會,這總是以主流為中心觀看世界的社會裏人們的一種溫柔吧,對他們的一種理想化想像。

    這部作品的背景雖設定在日本,但更像是一種對日本的想像。編劇解釋,她既具備東亞文化的熟悉感,又與中國保持了適當的距離。這種距離反而為創作打開了空間,使故事更具寓言性,像是發生在一個不必完全對應現實的想像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不完全現實」反而成為一種創作上的真實,讓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觀者都能因角色的某種象徵性而產生共鳴。同時,這次在香港的演出也融入了本土元素。

    舞台左側是男主角、清潔員冬木的清潔車;右側則是一尊身穿宇航服的航天局吉祥物。左邊有一個電梯口,象徵着從地面通往大樓60層,再從那裏前往頂層的天文台;右側則是天文台的過道入口。演出開始,冬木常常站在舞台左側,而突然闖入這棟封閉大樓、想要登上天台看星星的雅子則站在右側。隨着劇情推進,觀眾逐漸發現,冬木不僅是清潔工,也是一位創作者;而雅子也不僅僅是執着看星星,看似浪漫的青年,她同樣面對着作為非主流者在社會中所處的困境。兩人的站位開始互換。左邊是現實,右邊是理想,他們彼此交錯,但如何共存仍是難解的命題。而編劇透過這齣戲告訴觀眾,希望終會出現,它可能是由宇宙傳遞的喔。

 

你好冥王星全景劇照_Wing Hei.jpg

雅子坐在中間,幸福又傷感地聽着來自宇宙的傳訊(圖片:Wing Hei)。

   

《你好,冥王星》的二元性不僅指現實與理想之間,也涵蓋了劇中的現實生活與即興劇場、地球與其他天體,甚至地球人與外星人、活着的世界與死後的世界。這些看似對立的特性,實則彼此映照。正如前文提到的,如果沒有主流的存在,也無從定義何為非主流者、邊緣人。二元性讓世界產生分裂的同時,也因兩者並存的事實,使人們更渴望理解這個世界,對不一樣的、未知的事物抱有好奇。宇宙從來不是可以用二元對立輕易劃分的,但當劇場將這些既有關聯、又可能矛盾的事物提煉出來,反而激發觀眾去思考何謂包容,何謂排外:所謂的對立的傾向或特質,也許並不是截然分開的兩種存在,而是能夠在一個人身上、甚至一個場域中同時出現。何雨繁說:「像雅子爸爸這樣一種性格,你讓他去改變,其實是挺難的。那你說他不改變是不對嗎?也沒有。你得允許他這樣的存在。雅子就是她自己的一個性格。你難道說不包容這樣一種東西嗎?宇宙那麼大,這些東西,它都是可以被包容的,應該是這樣子。」

 

《你好冥王星》演員致謝.JPG

演出結束,演員致謝(圖片:孔雀兒)。

 

《你好,冥王星》上演到5月24日,若讀者感興趣,可去現場聆聽宇宙的傳訊。

演出詳情

日期:即日起至5月24日

時間:5月20日至24日晚上8:00;5月24日下午3:00

地點: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 (上環文娛中心8樓)

門票:HK$200

责任编辑:liangf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