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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活力的美國還能「重回偉大」嗎?
來源:橙新聞    2024-12-04 17:49

【識港網訊】最近有一本書是寇特.安德森(Kurt Andersen)寫的《邪惡天才:美國的毀滅:一部近代史》(Evil Geniuses: The Unmaking of America: A Recent History)。這本書不算小,四百多頁,討論的是美國目前面臨的精神狀態和制度的缺陷。謝宇先生問的是精神狀態上的問題,但究竟美國當下的問題在哪裡?美國有很多創新,同時美國社會結構是由許多不同的多元成分拼合在一起的,美國國民的來源也很複雜。這種背景對於美國而言應該是有刺激性、有活力的——沒錯,這是精神狀態的刺激性與活力,是美國立國時代具有的;一直到1980年左右還有這種活力,到2008年也還呈現出一波活力。那為什麼現在的美國,這種活力不見了?

安德森是很著名的記者,他認為美國活力的喪失是一種社會老化的現象。美國太富了、太自滿了,覺得太滿足了。過去,許多人對於自己的情況覺得有改進的可能,有改進的要求。尤其是乍到的新移民,往往覺得到了這裡,我要好好打拚天下,以期儘早實現快樂、安靜的移民生活。這也不能說不對,這種精神驅使著他們去尋找新的東西,而且年輕的人往往要嘗試新的制度,要檢討過失,也要做出種種改變。

當前的美國社會,則缺少多元之下彼此刺激的現象。除了安德森之外,很多人曾指出類似的問題,檢討資本主義本身出了什麼毛病。最近三五年裡面,有十來本書在各方面提出同樣的困擾。安德森現在等於總結了很多人最近討論的精神狀態方面的問題——整體而言,美國是懶了、老了、疲倦了,安於現狀了。

美國還能如特朗普所願「重回偉大」嗎?

所以總統特朗普提出口號:我們曾是偉大的國家,我們要回到自己的偉大,回到曾經美國的強盛富足的巔峰。但是要回去,怎麼回去?為什麼過去達到了這一高度,而今天的美國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他不檢討,只是說我們要回歸榮耀。於是他下令把外人趕走,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不要進來;好的制度也不讓它執行,求公平的聲音不必管它。總體而言特朗普的意思是:讓美國關著門過一個安樂的日子,世界格局的問題美國不必管。特朗普認為美國曾經管得太多了,要收回來;美國為了維護世界秩序,確實背負了沉重的負擔,這是美國越來越窮的原因。但是他們忘記了,這種「義務」和「責任」,是任何做領袖的都要付出的代價——他只想要成果,不想要為此工作、付出。

這個狀態之所以出現,緣故在哪裡呢?每個移民剛剛踏上美國國土,都是盼望進了這個國家以後,可以共享這個國家的繁榮、富足、自由、和平。「我們在那邊古老國家很辛苦,到這兒來享福了」——這樣的心態,我想是每一個國家的移民,不管哪個時期都如此希望的。早期移民到了這個新天地,沒有拘束、沒有限制。「我和平民一起打天下」,這是一種願意向新的方面看、願意拚命做、願意盡力去做,共同奮鬥的精神,這是新移民時代每一批移民都有過的願望、有過的決心。

現在特朗普將國門關掉,因為覺得進來的移民多得快要滿了。這個時候,曾經移民帶來的多元性就變成「擁擠」的壓迫感,強者也開始欺負弱者。現在美國的門已經要關了,不讓別人進來。我們已經有了完備的制度,不需要再改變什麼了,因為我已經佔了便宜。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說,這個制度我過得很好,何必改變?就不再願意去嘗試新的變化,也不再去檢討自己社會的問題。

二戰後曾經有過一段時期,美國吸收東方的思想,也大量吸收全世界的精英到美國,創造又一個輝煌的高峰。那時候這些外來的人口和思想,帶起了人們對精神境界的追求。但現在的美國,這種見賢思齊所帶來的良性刺激,所產生的美國人的自我激勵沒有了。

在美國所謂平等的社會之下,每個人都覺得「我有機會在這裡奮鬥」——但是奮鬥到一定地步,我該不該再繼續奮鬥?我的生活已經夠好了,我活得也夠舒服了,我有房子住,我有保險可以拿。但是他忘記了還有一批人在下面,被壓在下面從事著最艱苦的工作,待遇卻是最低的。這些就是社會差異化的現實,與追求平等的理想願望脫了節。

所謂自由,是指我有權利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我有權利拿自己賺的錢留給自己用。為什麼把我的錢拿出來給別人用?為什麼公權要約束我?這也就是支持共和黨的群眾的想法。他們就覺得,我們不需要拿自己賺來的錢交高額的賦稅,去造就很好的條件和大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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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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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zhaopengc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