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港網訊】拿破崙 ‧ 波拿巴（1769-1821），法蘭西第一帝國和百日王朝皇帝。他好戰勇武、野心勃勃，是歷史上有名的征戰者。這位被史家稱為「暴君」的人，在給妻子約瑟芬的信中卻流露出截然不同的溫柔，甚至以「奴隸」自比，表露出對她的愛慕。約瑟芬是什麼人？拿破崙與她又有什麼故事？在「520」（我愛你）的日子，我們來讀讀拿破崙的情信。

「我心愛的，接受我100萬個熱吻吧；不過，你卻不要吻我，因為這些吻會使我的血液燒起來。……離開你家，心裡沉甸甸的。我認為，對我品格應有的尊重，本該排除你昨晚為之激動不已的那個想法。如果這一想法在你腦中佔上風，你就太不公平了，夫人。我也深感不幸，你怎麼可以認為我之愛你，並不是愛你這個人……」

拿破崙戀上約瑟芬時，她已是一位寡婦。

拿破崙生於科西嘉島破落貴族家庭，在巴黎軍事學校結業後，曾任炮兵少尉和參加革命軍，後來在戰場扶搖直上。拿破崙首次在晚會上遇見約瑟芬時，他只是個普通的小軍官，而約瑟芬是一位儀態出眾的寡婦，被稱為巴黎的「沙龍女王」。拿破崙一見約瑟芬便為之傾倒，寫了大量情書給她。1796年3月，二人終於成婚，約瑟芬成為了拿破崙的第一個妻子。但由於歐陸戰事告急，婚後僅僅兩天，拿破崙便不捨地告別了妻子，趕赴戰場。

「最最親愛的人兒，我內心淒苦，情緒低沉，身體疲憊不堪。人們使我生厭，我有理由討厭他們，是他們，使我遠離心愛的人。此刻，我在莫利茲港，靠近奧內爾。明天將去阿爾本加。敵我雙方的軍隊都在挺進中；我們都在鬥智，都想擊敗對方。但願智高一籌者會取勝。我喜歡博利厄，他調兵遣將，部署得不錯。他這個軍人比前任優秀。我將擊敗他，而且我希望再見，再見！我將上床――獨自一人；我將入睡――你不在我身邊。懇求你讓我入夢吧。」

婚後，拿破崙奉命指揮意大利擺脫奧地利統治，約瑟芬則留在巴黎，兩人始終過着聚少離多的生活。拿破崙不斷寫信請她前來同聚，她則拒絕，也很少回信。

「我的親愛的朋友，我給你寫了那麼多的信，可接到你的回信卻很少。你不壞善意，真可恨；既可恨，又輕浮，你在欺騙一個可憐的丈夫，欺騙一個體貼的情人，多不忠實！因為他遠處異方，就應該失去權利，被工作、奮鬥和煩惱壓垮嗎？他沒有他的約瑟芬，沒有她的愛情作保證，在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還有什麼值得去幹的呢？

我們昨天打了一個血肉橫飛的仗，敵人大批地損兵折將，大敗特敗，我把他們的曼圖亞前城攻下了。

我所崇拜的約瑟芬，你好！在這種深夜，有一次我開門，門竟發出嗷嗷叫聲，真像一個嫉妒者在我面前。我要投入你的懷抱，給你一千次甜蜜的親吻！」

「那麼你真的懷孕了！繆拉來信告訴了我。不過，他又說，懷孕使你很不舒適，不宜長途旅行。我這又得等，不能把你摟在我懷裡。啊！又得遙遙無期地等上好幾個月，遠離我親愛的佳人。難道我享受不到看你懷孩子的樂趣？腹部隆起，你那樣子一定很有意思。」

今日重讀拿破崙大帝的信，我們能看出他對約瑟芬的熱烈與專制。有一次，約瑟芬回了他一封信，信中用了法語裡一般朋友的的稱謂「你」，這隨即引起拿破崙的不滿。由此可見，即使是大帝，也有戀人般敏感脆弱的小心思。

「你在風月23日和26日的來信中用Vous（在法語中是「你」的意思，用於一般朋友之間；夫妻是應用暱稱 “Tu”）稱呼我，對你自己稱呼吧！啊！你這個壞東西，你怎麼可以寫這樣一封信？多麼無情啊！」

為了引起戀人的注意，拿破崙更進一步，在信中連連寫「我不愛你」，甚至「討厭你」。都說愛情會令人變成小孩，看這些氣話，看來無人倖免。

「我不愛你，完全不愛你；相反，我討厭你――你是一個傲慢的、笨拙的、傻里傻氣的灰姑娘。你從來不給我寫信，你不愛你丈夫。你明知道你的信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快樂，然而你卻不肯信筆一揮，哪怕是只寫五六行給他，也行啊！」

有一次，拿破崙打仗回國後直奔到約瑟芬的住所，約瑟芬卻碰巧出門了。這件事當然又引發了大帝的嘮叨，在情書上輕斥妻子已不再關心自己。「你只是由於一時高興才愛上了他。但是由於用情不專，你現在已覺得他無所謂了。」大帝說的是氣話嗎？我們又好奇了，為什麼約瑟芬對拿破崙的回應一直不太熱烈？

據後世研究，約瑟芬可能是一個個性輕浮的人。她雖與拿破崙結婚，但她同時有與軍官私通的跡象。不過，當我們重讀數百年前的情信時，可能會看出約瑟芬在這段婚姻裡不開心的另一原因。

「你說你嫁個丈夫是為了跟他廝守在一起。我為此啞然失笑，我的愚見一直認為：妻子是為丈夫而設置的，丈夫則是為祖國、家庭和光榮而生的。……再見吧，朋友。請相信我，不讓你來，我比你更加感到難過。」

「親愛的，看了你1月20日的來信，它使我感到不安。你告訴我，在你看來，重要的是你的快樂，而不是你的光榮，這可不是一位氣量豁達者的想法。你應當說：在我看來，重要的不是我的光榮，而是他人的快樂。像你說那樣的話，就不是一位好妻子。你應當說：我丈夫的快樂就是我的光榮。……得了，別再爭吵了。我要你高興，要你樂天知命，要你知道如何服從。不要埋怨哭泣，而是要從心底裡感到愉快，同時要顯示出一點好性子。」

在拿破崙的回信中，可見他們曾就「快樂」與「光榮」爭論過，可能對約瑟芬來說，與丈夫相處的快樂是更重要的；但對拿破崙來說，丈夫是為家國而生的，而妻子應當支持丈夫的追求，不應反過來索取。拿破崙東征西討，真正能與約瑟芬相處的時間很少，二人對婚姻關係的價值觀亦不同。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國之后的約瑟芬一直無法得子，這些都可能是他們婚姻不穩的伏線。

同時，此時的拿破崙大軍已佔領波蘭，拿破崙認識了波蘭貴婦人瑪麗‧瓦里斯卡伯爵夫人，她被逼成為了拿破崙的情婦。當消息傳到巴黎，約瑟芬知道後，堅決要去波蘭探望丈夫。因此，拿破崙連寫了兩封信，阻止約瑟芬來波蘭。拿破崙愛妻，可是他同樣多情而風流，這導致了婚姻關係的破裂。

1809年，拿破崙正式與約瑟芬離婚，迎娶了奧地利公主路易絲。翌年，路易絲便誕下了一個男孩，被拿破崙封為羅馬王。婚後的約瑟芬仍保留皇后稱號，她搬到馬爾梅頌宮。而拿破崙依然與她保留密切關係，並寫了幾封信給她。

「朋友，我今天覺得你更軟弱了，你不應該這樣。過去，你表現得勇敢堅強。你必須恢復勇氣，支撐着自己。……我真切、萬分地感激你沒有把我忘記……有的感情是生命之所在，只有生命消失，它才能消失。但願你幸福。你應該得到幸福。與你說話的是我整個心兒！」

1814年，帝國戰事漸趨白熱化，歐洲反法聯軍攻陷巴黎，拿破崙被擒並被放逐於厄爾巴島。1815年，他重返巴黎建立百日王朝，後來在滑鐵盧戰役失敗，被放逐到聖海倫娜島。據史料記載，拿破崙一生與四個女人有過長期關係，但在他流放的歲月裡，最思念的女性依然是他的第一位妻子約瑟芬。

情書是戀人最熱烈的心聲，讀拿破崙的情信，就像看一部生動的情愛史，最殘酷的暴君，也曾是最溫柔的情人。

今日是520，你又會對情人說什麼呢？

原文鏈接：http://www.orangenews.hk/culture/system/2019/05/20/010117057.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