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港網訊】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惠子與莊子的“濠梁之辯”尚無定論,但國人對金魚的喜愛,有目共睹。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明朝時,有個名為張謙德的書畫家,從小就聰慧過人,文采洋溢。
他與父親張應文一樣,都是個從未參加科舉考試、優游一生的文藝青年。
18歲時,張謙德就寫出了插花名作《瓶花譜》。這本書後來給袁宏道創作《瓶史》,產生過極為深遠影響。
不到一年後,19歲的他又寫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本論述金魚生態習性和飼養方法的研究專著——《硃砂魚譜》。
硃砂魚,即觀賞類金魚。至今,這本《硃砂魚譜》仍被不少養金魚的人奉為圭臬。
其實早在明朝以前人們就開始養金魚用作觀賞了。
據史料記載,早在魏晉時期,就有人將金魚放養在自家池塘欣賞。
不過,那時金魚的品種,還遠沒有現在豐富。
上海博物館藏
自古以來,愛魚者甚多。
但唯有“金魚”,拔得了“國魚”的頭籌,拿到了“東方聖魚”美稱。
故宮博物院藏
明清兩代,養魚之風大盛,稍微講究些的人家,無不在庭院中蓄養金魚。
或許是為了方便觀賞,那時養金魚的方式大多是“缸養”、“盆養”,而不是“池養”。
故宮博物院藏
在《硃砂魚譜》中,張謙德亦推崇缸養。
古人養魚不拘泥於容器,瓦盆、木桶、蓄水的水缸……任何缸狀器物,皆可拿來養魚。
張謙德則推薦用“白瓷缸”或“紫砂缸”,“古銅缸”更佳—“其大可容二石,制極古樸,青綠四裹”。
除了養魚的各類常規魚缸外,賞魚時還需特製的小型魚缸——“魚淺”。魚淺,顧名思義即為淺魚缸。
平時養魚的大缸搬動不易,古人要想在屋內、書齋內賞魚,就會先把魚從缸中撈出來,然後置於魚淺中觀賞。
馬未都先生曾在一檔節目中展示過這類魚淺的用法—“早晨僕人趁老爺沒起床的時候,把魚放在魚淺裡。到晚上,這魚就被撈出來,放回到它自己的環境中去。說白了,這魚在這兒上班。”
▲節目中展示”魚淺”的用法
另外,他還分享了一個觀點:“玻璃缸裡養什麼魚都可以,唯獨不能養金魚。”這是因為,自明朝後期古人開始培育觀賞類金魚以來,它的審美角度大多為俯視,而少有平視或仰視。這種由來已久的欣賞方式,塑造瞭如今觀賞類金魚最佳的觀看角度其實是“由上及下”的。
養在玻璃魚缸裡,從側面去看,很多時候可能並不好看。今天的金魚大多呈圓滾狀,也可以說是上千年的俯視觀看造就的。
一定程度上,中國金魚在全世界範圍內享有盛譽,亦離不開這種非常獨特的審美角度。
▲從上俯視,魚體猶如“文”字,故名“文種金魚”
在北京觀复博物館內,就設有一景:將金魚缸嵌在半牆中,然後,利用鏡子將魚缸底部折射出來,借助鏡像形成“由上及下”的俯視效果。
▲北京觀复博物館內景
金魚,綺麗多姿。又因諧音,有了吉祥的寓意。
它本是野生鯽魚演化而來的彩色變種,自成為一種“吉祥物”走進人們的生活後,在瓷器的彩繪中,園林的窗格里,衣物的裝飾上……
金魚的形象可謂無處不在。
鍛地織金金魚紋絛帶
兩千年前,古書《山海經》中就有了金魚的記載,“睢水出焉,東南流注於江,其中多丹粟,多文魚。”這裡的文魚,通“紋魚”,指有斑彩的魚。其實就是原始金魚。戰國時期的詩人屈原,在《九歌·河伯》裡也提到過:“乘白黿(yuán)兮逐文魚,與女遊兮河之渚”。
蘇東坡遊覽西湖,觀賞過此處的金魚後,寫下了《訪南屏臻師》:“我識南屏金鯽魚,重來附檻散齋餘。還從舊社得心印,似省前生覓手書。”
可以說,金魚與我們的傳統文化淵源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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