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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閑雜雜說閒話
作者:秋風   來源:識港網    2019-04-01 15:44

後記

又到了秋天,又長了一歲。

在爽爽的秋風中編完了“閒話”,心裏卻閑不下來。好像言猶未盡,又好像仍有什麼要說個明白一按慣例,書編好了要來個後記,寫後記並不比做別樣文章來得容易,寫起來往往成為一鍋大雜燴。但我喜歡,因為做自己的文章不用顧慮版面的字數、老編的審裁、報刊的影響,寫起來淋漓酣暢,想到什麼寫什麼,說

的都是大白話,痛快!至少在我來說是這樣。《秋風雜談》出版後,後記就頗為人稱道,也讓我洋洋自得了好一陣子。

“閒話”選收了《秋風雜談》出版後三年.多來在報刊上發表的雜文隨筆80篇:自小習畫,與丹青水墨結下了不解情。但漸愧書不入品畫不入流,值得欣幸的是在書畫界中識交了許多師友。多年來,陸續為師友們撰寫了幾十篇不鹹不淡的欣賞藝評,這裏收選了20篇二稿子送交出版社後,總感到那一頁頁傻話癡話中有不少粗糙淺薄、天真可笑之處。幾年出兩本文集,似乎有點不自量力,但正如自己生的孩子一樣,既然已經出來了,是美是醜,也一只好苟且如此了。

有友笑我,說話不算數二多年前曾戲言,這輩子娶一個老婆生一個孩子買一套房子出一本書。現在都有了,,難道就這樣活到了頭?當然心有不甘。想再買一套更大更好的房子,買不起;再生一個孩子,國家不允許;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就目前看來可能性也不大;唯有再出一本書,還有點希望。在許多絕望中有了點希望,日子過得似乎會有點勁頭和味道。何況寫作這玩意兒像吸鴉片,寫慣了一下子不寫,心裏還有點彆扭。找張廢紙、抓起禿筆,隨心塗抹,有著說不出的快趣。自己別的本事沒有,能不花錢為自己的生活添點樂趣,為何不幹?再說,文章寫多了,別人把我當成文人,報刊不斷有約稿,朋友見面總問,最近寫什麼啦?如果一段時間不寫,熟人就會說,好久沒見到你的東西,幹嘛去啦?好象我真的成了文人,好象不寫有點對不起人家了。更主要的是,拙作《秋風雜談》出版後,銷路居然不錯,三年內連續再版四次,還得了第二屆青年文學獎。雖然沒賺到什麼錢,但書出來有人買有人看,這是在下最大的欣慰和鼓舞了。沾沾自喜之餘,不由想,何樂而不寫?最主要的是,晶都6年,命運把我安置在一個有職無實,可以照拿工資而不用幹太多事情的清閒位子上,企業思想的寬鬆和“小社會”紛繁的環境,讓我有機會觀識到人間百態。可惜自己笨拙遲鈍且又膽小如墳,看別人玩權術玩生意玩股票玩樓花玩麻將玩女人,玩得轟轟烈烈,如火

如茶,自己卻沒有一樣能學得奮玩得起來8個鐘頭上班,除了開會陪坐,來客陪吃,哼哈寒暄,書報消遣,就是玩盧、文字。明知寫作這活兒薄名寡利沒有出路,但別的事幹不來,為了不虛度年華,自我荒蕪,還是硬著頭皮寫下去:6年多過去了,不少同學朋友,從政者早已一方長官,威風凜凜;經商的也都腰纏萬貫,盆滿缽滿。唯獨我,不文不商,無官無財,真是沒出息到了家。好些人為我不值,有時我也感到窩囊,但面對“雜談”和“閒話”兩堆廢紙,卻又似乎無悔無怨。一切,人乎?命乎?

錫龍兄說,畫漫畫如動手術,手術刀切淺了觸及不到病灶,切深了又傷及內臟。寫雜文又何嘗不是這樣?誰都知道,寫作常常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尤其寫雜文,要寫出報刊肯發,讀者愛讀,領導滿意,群眾高興的東西出來,談何容易?雜文少人寫,並不是少人會寫,而是雕蟲小技。幹大事業做大文章的不屑一顧,從政為官者為了穩妥避忌不敢輕言妄為,更主要的是,寫了也是白寫,這年頭,法律政令、紅頭文件尚不管用,你那幾篇豆腐塊的狗屁文章,能算老幾?沒用的東西,何苦去多管閒事瞎操心,去花時費神惹麻煩?說實在,我是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人。平時玩弄點文字胡湊幾塊“豆腐”上市,自我消閒又能換幾文稿費買泡泡糖給兒子吃,我已自足自樂得不知自己是誰了。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那些閑雜文字會有什麼作用,更不奢望什麼“投槍”、“匕首”。還是鄭板橋那句老話,“只等秋風耳邊過”。深圳市政協主席林祖基先生曾對我說,再出一本雜文集,可名為“並非閒話”。我笑言,“您可並非閒話,我只能並非不是閒話。”自知位卑言微,至多只能閑閑雜雜說些無關痛癢的閑言雜語。因此,拙作兩集,以“雜談”、“閒話”為名,正是此意。

儘管我總將自己寫的東西看成不入流的閑雜玩藝兒,但卻時常有幸得到一些貴人的抬舉:在報刊上發表時,被除頭去尾,剝皮抽筋甚至槍斃退貨是常事,我也理解編輯朋友的難處《秋風雜談》以高票得了青年文學獎後,入選另外一個文藝獎,終評時,有人說,這雜文太敏感,不合適。得不得獎就那麼一回事,拙作能引起尊貴人士的注意,我已感到三生有幸了二行文至此,接出版社電話,“閒話”集裏有幾篇文章太“敏感”,經研究要去掉。又是“敏感”,本人鼻敏感(過敏性鼻炎)近20年,深受其苦,知道“敏感”之麻煩。但想不到自己那些雜七雜八、雞零狗碎的粗淺文字,竟也能屢“敏”上“感”,給別人添麻煩,心裏歉疚之餘,未免有點受寵若驚了。

其實,“閒話”也者,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陳芝麻爛穀子、不登大稚之堂,為消遣解悶、打發時光而空聊瞎侃出來的話題,實在談不上什麼好東西,更沒有必要去大驚小怪,何況說“閒話”的也大都是一些一無權、二無勢、三無地位、四有本事的“閑雜人等”,有能耐的,不去幹大事業發大財,誰願費口舌去操閒心說閒話去生閒氣?儘管如此,但講者無意,聽者有心或心有餘陣,“閒話”又常常成了一些人鬥爭的工具,成了令人畏懼的“敏感病毒”。

曾有不少師幣輩好友相勸,雜文這勞什容易讓人猜忌,招來麻煩惹來災禍,最好不要寫,至少不能多寫,看來是不無道理的。第二個雜文集出來了,我想自己應該閑下來,最起碼應歇一歇,畢竟並非以文為業,更不是靠說“閒話”為生 閒話還是少說。拙作雖是閑雜之作,但得到了許多老師朋友的關心和支持一著名漫畫家方成老師又一次為我撰寫序文,我多年的摯交師友,著名漫畫家莊錫龍兄抱恙為我文章配插漫畫,著名書畫家、雜文家田原先生為獨作題寫了書名,著名畫家李世南老師為本書封面波墨贈畫,著名老書法家穀有荃教授為拙作刻贈“只等秋風耳邊過”閒章加以勉勵在此,我深表感謝。借此機會,向多年來所有關心和幫助我的朋友說一聲:謝謝,謝謝了!

也衷心地感謝你一一親愛的讀者!

作者

1997年8月28日於深圳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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