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風庸附雅學人出書,書一上市居然銷路不錯並很快售罄。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屆青年文學獎竟入選獲獎。在感激讀者和評委厚愛之餘,不免有點沾沾自喜的暗自慶倖;正如魯索說:“說真話在我,說公道話在讀者。”為人為文,還是說真話好。
曾有不少人問,你吃飽撐著閑得發慌什麼事不能幹何苦要無事生非炮製這些討人嫌又無礙於大爺們吃喝拉撒的閑雜文字出來幹啥?我也說不清楚。記得18歲那年在雜誌上發表第一個短篇小說,天真的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成為人見人敬的大作家了,所以不停地寫,十幾年過去了,平平庸庸、閑閑雜雜,名作家沒當成,說不上好講不出壞的習慣卻養成了,不論在哪里幹那行,總捨不得丟下那支笨拙的筆。面對花花世界,想寫的東西很多,但正如敝人志高才疏難成大器一樣。我深知自己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激情不夠,沒本事寫出驚世駭俗的浩繁巨著,而看到一些東西有所思、有所感,如魚骨梗喉嚨,想在紙上一吐為快,也就只好弄張
廢紙撿起禿筆信手塗鴉,玩起一些高雅文人所不屑的雕蟲玩意兒事。《秋風雜談》許多雞零狗碎的篇什就是這樣粗製濫造出來的。
雜文這活兒不好幹,稍不留神就會遭人嫌挨人罵,要弄到“領導者滿意群眾高興”皆大歡喜更是難事。往往為了寫真寫實而顯得太尖太露有“自由化”之嫌而沒人敢用。即使刊用也總要砍頭去尾,大動手術,弄成不鹹不淡、不酸不辣的臭豆腐一塊。小子不才,卻極為憎厭那些隔靴搔癢或拍馬溜須的賣好文章,雖不敢口出狂言說我的臭豆腐能“投槍”、“匕首”,能移歪風易劣俗,但以為,最起碼還是要講點真話,說些實話。象魯迅先生寫的:“世上如果還有真要活下去的人們,就先該敢說、敢笑、敢哭、敢罵、敢打。”自量手無縛雞之力,許多事不敢做也不會做,但說點真話、寫些實話,我想還是沒有什麼理由不敢的。
自謂秋風並非因為是生於中秋喜愛天高氣爽的緣故,有時更幻想自己什麼時候能象秋風一樣,掃得殘枝敗葉紛紛落地。可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幻想往往只能當抒情歌唱。正如鄭板橋詩雲:“只等秋風耳邊過”,“秋風”更多的還是成了無損大雅不傷皮毛的“耳邊風”。不過,“秋風”也好“耳邊風”也罷,不管吹出來是什麼風,要緊的是要講真話,真話不一定是真理,但說了真話問心無傀。
總之,不管做人做得如何的累,作文作的如何的臭,我還是堅信多年前寫過的那句話:做人貴在誠實,做事貴在務實,做文貴在真實。
《深圳作家》1995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