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港網訊】若要評出一部目前在港上映的影片中最溫柔治癒的電影,筆者一定投票給《窗邊的小荳荳》。溫暖的畫風(所有人物臉上的兩朵腮紅也很可愛)、舒心的配樂和配音(還雲集役所廣司、大野莉莉安娜、小栗旬、渡邊杏等一眾大咖),還有極度動人的情節,共同造就這部全新的動畫經典。
《窗邊的小荳荳》改編自日本藝人黑柳徹子所著的同名自傳隨筆集,本書最早由講談社於1981年出版,其後被翻譯成35種語言版本,迄今全球銷量已超過2500萬冊。「荳荳」即作者本人,得名自作者年幼時口齒不清,將自己的名字「徹子」(Tetsuko)發音成「荳荳」(Totto)。
據了解,這本小說過往曾多次收到電影化的邀請,但黑柳徹子不想破壞讀者的想像,拒絕了所有提案。但著迷於原作的動畫導演八鍬新之介,「N顧茅廬」帶著概念圖拜訪黑柳徹子,並說服她:「如果是動畫片的話,喜歡原作的粉絲或許也會很高興」。他的熱情最終感動了黑柳徹子,在原版出版的40年後,這部改編電影奇蹟般地誕生了。
《窗邊的小荳荳》的故事明線,是過於活動好動、在普通學校被視為「問題兒童」的荳荳,轉學到校風自由的「巴氏學園」,在這裡結識或多或少在身體或行為上不算太「正常」的同學以及善良的校長,並與他們彼此幫助、互相治癒的故事。故事發生的背景是二戰時期的日本,在社會上瀰漫著為上戰場不顧一切的氣氛下,荳荳剛正不阿、藝術氣質濃厚的演奏家父親,愛打扮的母親,以及堅持推行人文教育的校長,也是社會中的「異類」。從個體到學校到社會,《窗邊的小荳荳》描述了一系列「有別常人的人」努力生存和成長的故事,而故事的動人之處正在於,雖然生存不易,面對很多質疑和挑戰,但這些「異類」因為被溫柔地對待,而獲得了足以滋養自己一生的能量。
從小說變成動畫電影,片中有這樣幾個處理令筆者印象深刻:小荳荳初轉學到巴氏學園,早早步入「火車教室」後發現去得太早教室空無一人,她選定自己的座位後進行了一番神遊,火車突然「動」了起來,帶領她穿越瑰麗的夢幻花園,也暗含她對未來校園生活的期待;荳荳鼓勵因患有小兒麻痺症而總是遠離戶外活動獨自看書的朋友泰明進入泳池,泰明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嘗試碰水、其後則(在現實和想象中)被眾人圍繞、自在起舞;還有二人飢腸轆轆走在雨中、又被軍人訓斥而淋成落湯雞後,在雨中唱歌舞動,幻想自己身處晶瑩靈動的雨之王國……這些只出現在想象中的畫面、或者內心的強烈感受,以天馬行空的動畫形式呈現,帶來更真實生動的感染力。
說回故事本身,如果能在年幼懵懂時期,遇到如同巴氏學園小林老師一般的良師,一定是人生之幸:他讓大家在戰時不富裕的條件下,把家中帶來的平凡食材視作「山珍海味」,允許學生在活動室的地板上畫下音符、連成自由的大樹,提醒在校老師對自卑的孩子小心措辭,對擁有各種不同特質的學生公平對待、以身作則教會學生善意對待他人……
全片最引人爆笑的一幕便發生在當荳荳不慎把物品掉入糞坑,甚至放棄午飯而把糞坑翻得亂七八糟來尋找時,這樣的場景若是在「普通」學校出現,荳荳免不了受到一番責罵,並會被勒令即刻停手,但小林老師看著被荳荳挖出的穢物和她渾身的髒污,只是提醒她「找完記得整理乾淨」,並在之後默默貼心地為糞坑加上堅固的蓋子。荳荳媽媽聽說她花了大量時間翻找糞坑後頗為吃驚,更吃驚的則是發現老師不僅知道這件事,還讓她繼續堅持尋找,並能讓她在回家前洗澡清理換好衣服。最終物品沒找到,荳荳也並不遺憾,因為「我已經盡全力找過了」。有時候,對孩子內心最大的保護,就在於給她一個「全力去做點甚麼」的機會。
黑柳徹子在看完動畫成品後忍不住落淚,表示小林校長對她來說是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也是她寫出《窗邊的小荳荳》的重要因素。幫小林校長配音的役所廣司在榮幸自己能夠為這位角色配音的同時也表示壓力很大,巧的是,他的岳母曾跟小林校長學習過韻律操,役所先生也一早聽說他是一位非常棒的老師,即使未曾謀面,感覺卻像認識已久。
《窗邊的小荳荳》的最強催淚彈基本都發生在荳荳與同學泰明的幾次互動中,如電影海報上荳荳伸手拉泰明的場景,便源自愛在樹上眺望遠方的荳荳,為了讓小兒麻痺、腿腳不便的泰明上樹感受自己看到的世界而絞盡腦汁,最終像拔蘿蔔一般把泰明硬拉上樹。當泰明媽媽見到平時總待在室內看書的孩子終於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穿著被弄髒的衣服回家,忍不住默默落淚。
泰明其後的變故讓一直勇敢無畏、天真懵懂的荳荳一夜長大,開始從不管不顧的好動,到變得懂事、開始承擔更多的照顧他人的責任,彼時日本國內的社會氛圍也因日本在戰爭中受到制裁而變得愈發肅殺。荳荳因巨大的悲痛衝上街道,與模仿著戰爭遊戲、滿地的軍人和群眾背道而馳的處理,更顯格格不入和對比強烈,也傳達出作者的反戰立場。
《窗邊的小荳荳》從推出至今大受追捧,在全球範圍內引起廣泛閱讀和討論,或許正源於它殘酷事實中的溫柔敘述,和能夠跨越時代和語言障礙的人文關懷。而此次的電影版,則在精彩文本的基礎上,用極其優秀的影像、音樂、配音,為它錦上添花。如果你過往並未看過《窗邊的小荳荳》,這次的動畫版便是一個絕佳的走進這個故事的機會。電影目前正在港上映中,感興趣的朋友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