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一早起床，刷手機一看：「特朗普支持者闖國會阻確認大選結果，一人中槍亡，華盛頓宵禁」，還有大批示威者爬牆破窗、揮舞旗幟攻佔國會的視頻，趕緊打開電視看新聞台，確認消息是真的，有網民說：「美國發生了自編自導自演的顏色革命。」似曾相識的畫面鏡頭，一年多前發生在香港，當時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還說這是「美麗的風景線」。消息指佩洛西在示威者闖入其辦公室之前已撤離至安全地點，國會確認程序被迫中斷，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雖然上月美國選舉人團已經確認拜登贏得大選的結果，特朗普依然拒絕認輸，呼籲支持者趁國會進行最後確認程序時，到華盛頓集結示威，特朗普更公開表示，將與示威者一起挺進國會大廈。當地時間一月六日大批示威者攻佔國會，有人大肆搗亂，連國會講台也被拆走，現場傳出槍聲，其後警方證實一名女性中槍不治，網民發布死者的照片和背景，原來是一名來自加州的退役女空軍，並引述其夫說，女死者是一名「特朗普支持者和愛國者」。特朗普沒有與示威者一起攻佔國會，並在推特呼籲示威者保持和平，但不忘加上一句大選結果被偷竊，他的推特一度被封十二小時。走筆至此，最新消息指國會已重新開會，繼續大選結果確認程序。

一直以民主燈塔自詡的美國發生大選引發示威者佔領國會的暴力行為，成為世界笑話，美國政治人物急了，民主黨前總統奧巴馬發表聲明指責特朗普煽動導致國會被暴力佔領，另一名民主黨前總統克林頓更指國會遭遇暴力襲擊是特朗普點火，是四年來「毒藥政治」（poison politics）助長。同為共和黨的前總統小布什指國會受到衝擊行為是由於民眾的熱誠受到謬誤煽風點火影響，令國家及聲譽帶來巨大損害。最好笑最滑稽是特朗普的親密戰友、副總統彭斯在暴徒離開後施施然重返會議廳主持會議，指向示威者：「你們沒有贏，暴力永遠不會贏。」但人們不會忘記，彭斯曾經表示和香港黑衣暴徒「站在同一陣線」。

一年多前香港暴徒破門佔領立法會，大肆搗毀破壞，美國國會議員說他們是「行使合法權利」，現在美國參議院少數黨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卻形容示威者佔領國會「是我們國家一個難以抹走的污點」，指闖進國會的人不是示威者，而是應該被起訴的叛亂者。彭斯和舒默完美示範了什麼是美國政客的嘴臉。

示威者已撤離國會山莊，華盛頓宣布實行宵禁，但事情遠沒有結束，中槍死者的家人必定追究責任，示威者的怒火不易熄滅，特朗普更不會認輸認錯。所有矛頭都指向特朗普一個人，連彭斯也裝作很無辜，好像沒有特朗普，美國就天下太平，CNN透露有內閣人士考慮動用憲法第二十五修正案，踢走特朗普。其實這根本不是特朗普個人的問題，而是把特朗普推上總統寶座的美國政治文化和政治土壤出了問題。網上有一段據說是黎巴嫩駐聯合國代表對美國發生暴力佔領國會事件的評論，非常抵死：「如果美國看到美國正在對美國做的事情，美國肯定會入侵美國，從而從美國暴政中解放美國。」（If the United States saw what the United States is do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invade the United States to liberate the United States from the tyranny of the United States.）究竟哪個美國才是真正的美國？美國民主人權的雙重標準、選票高於一切的政治文化，以及漏洞百出的選舉制度，才是導致今天美國出現特朗普現象、引發暴民攻佔國會山莊的根源。

筆者兩周前在本欄對拜登呼籲美國民眾將「大選這一頁翻過去」能否做到提出質疑，事實證明，大選這一頁不僅沒有翻過去，而且正在變成一場美國的噩夢。最可憐是美國普通民眾，美國疫情鋪天蓋地，確診人數達兩千一百萬，死亡近三十七萬，但現在無論白宮還是國會，無論共和黨還是民主黨和拜登團隊，最關心的可能不是如何抗疫，而是本月二十日白宮權力交接之前以及當日，特朗普還會出什麼招。

原文2021/01/08刊《大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