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再續「精神」 本地外地客源同步減少

灣仔活道的樓梯轉角是精神書局新店的入口，擁有64年歷史的精神書局，上年因業主收回西環單位而搬遷至灣仔新店，採訪時正值裝修，另有北角分店繼續營運。第三代掌舵人黃寶龍（Sam）稱，第五波疫情來襲後人流明顯減少：「現在一到六點，人流就慢慢減少，到了七點，連拿著外賣進店的客人也開始沒有。有時候七點到九點，可能一個客人都沒有。」

Sam旅行時愛逛當地書店，「精神」作為香港有名的二手書店，也是不少書迷必到的一站。他指出，疫情除了流失本地客人，還有不少是已移民的老香港人及遊客。「例如從加拿大回港探親的老香港人，他們要離開時，會拖一個行李箱過來，選一堆書回去看。我們也有不少華文地區的遊客，例如台灣、新加坡、馬來西亞等，甚至國內。很多國內遊客特意過來找繁體字書，這兩三成的客人，我們也流失了。」Sam說。

港人移民扔書感可惜 呼籲及早通知

疫情令旅遊業封閉，直接丟失一批喜歡在書堆尋寶的旅客。此外，有別於新書店，舊書店涉及書籍回收，Sam經常與同事上門收書，疫情嚴重時，基於傳播風險，收書的來源少了；又或在收書時，客人會特意安排家人進房或出外，雙方便要多加協調，這也是疫情下的無奈之舉。

其實二手書店藏書甚豐，倉存有多少「精神食糧」？Sam也無法估計，只是堅持收書的一大原因是不要浪費。近年，眼見不少準備移民的港人將一箱箱書送入堆填區，Sam感觸甚大：「如果大家真的要移民或搬家，有什麼需要，希望你們可以早點通知我們或其他二手書店來收書，清了它，便不會浪費書，浪費書是最可惜的。」長年在書堆搬搬抬抬，他與員工各有傷患，Sam笑稱：「書真的好重，我們自己收回來，其實也難的。」

疫情再度來襲，難上加難。灣仔新店正式開放前已有不少挑戰，加上現時市面冷清，做宣傳吸引人來，對他來說「好矛盾」。「說真的，連我現在放假也不會主動出街。」Sam說，新店完工後會先簡單運作，待疫情緩和，社交距離放寬才正式開張。

這次精神書局選址灣仔活道的寧靜一隅，目標之一是吸引年輕人。想法多多的Sam，早於西環店已跳出舊書店的框框，加入租單車等服務，為店面引入年輕氣息。他觀察到這兩年看書的年輕人多了，尤其是正在讀書或剛畢業的一代，他希望這個風氣能延續下去。

「我的認知是，年輕人通常會找新書，他們還不是很懂得欣賞二手書或找到這個寶藏。我很希望灣仔店能夠吸引這群人接觸二手書。」Sam比劃出新店內擺放長檯的位置，期望將來可以讓大家有一個舒適的閱讀環境，在這裡看書或參加活動。「之後他們會覺得不夠，或者會再去逛逛香港其他二手書店。能夠把他們吸引過來看書，就是我的出發點。」

疫情多人讀書 反因「安心出行」跌七成生意

同樣觀察到近年閱讀風氣改變的，還有解憂舊書店的老闆陳立程（Phyllis）。我們在大埔寶湖道街市內找到店鋪時，發覺書店來一批人又去一批人，與蕭條的街市成一對比。Phyllis笑稱以為今日也是「拍烏蠅」，想不到有不少客人，當中頗多是年輕一輩。

疫情以來，不少人以為書店走向低谷，在行內人看來，其實獨立書店百花齊放，甚至一間間接著開。Phyllis指出，深水埗、粉嶺各有不少新開的獨立書店，看書的人多了，反映社會的閱讀風氣變佳。「其實疫情初期大家不能外出，對我的書店來說也是有利的。大家去不了旅行，時間多了，可能會選擇看書，買書的人反而多了。」

然而，因位處街市而在網絡走紅的解憂舊書店，卻因同一個原因，一度生意大跌。由於店鋪位於政府物業內，按法例規定，顧客出入必須掃描「安心出行」，而且要嚴格遵守。Phyllis稱，在法例強制實施的首半個月，大家都不太願意到店，令書店生意額直接下跌七成，直到「安心出行」漸漸普及，人流才多一些。

不過她坦言，具有追蹤功能的程式使部分顧客有顧慮，怕被人查到須強檢，因此依然有人會避免進店。「我有客人在網上買書，之後叫我拿到門口交收，他們就不進來了。」

讀書解憂 艱難時刻裝備自己

解憂舊書店提供網上購書服務，在「疫市」下能幫補生意額。香港的二手書店人手偏少，精神書局因考慮到時間成本問題，暫不設網上書店；Phyllis更是「一腳踢」，既要兼顧門面，也要更新網上書單。由於時間有限，她指只能將價值較高、利潤較大的書放上網，並拍攝書封、寫介紹，工夫其實不少。不過，她不覺得疫情令網上書店的生意明顯不同，「可能因為這段時間我放上去的書多了，選擇多了，大家自然會買多些。」

疫情下感受如何？Phyllis直言大家已經很疲勞。「希望書可以幫人舒緩一下這種疲勞，我也不想『放負』了，哈哈。辛苦也都是要過，自己、大家都努力吧。」她指會繼續推廣閱讀，維持現時在街市的店面，也不排除有擴展的機會。因為倉內仍有很多藏書，希望替它們找到出路，有新的主人。

Phyllis笑道：「希望大家多看書增值自己，尤其在這種艱難的時候，裝備自己是很重要的。所以，多讀書吧！」

店鋪資料

精神書局（灣仔店）

地址：香港灣仔活道14號地下

營業時間：上午11時至晚上9時（星期一至日）

查詢：https://www.facebook.com/spiritbookstore

解憂舊書店

地址：新界大埔寶湖道街市F021

營業時間：上午11時30分至晚上8時（星期一至日）

查詢：https://www.facebook.com/thebookcure.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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